不久前，信念医药的AAV基因疗法信玖凝获批上市，成为国内首个获批的血友病B基因治疗药物。信念医药董事长肖啸博士将与会T20+大会并在基因治疗论坛做报告。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如今的基因疗法格局，可以引用查尔斯·狄更斯的名言来描述。
好的一面是，截至4月，今年以来已有五家基因疗法开发公司共筹集了5.344亿美元的风投资金。
表观基因组编辑疗法开发商Tune Therapeutics在1月完成了超过1.75亿美元的B轮融资；Atsena Therapeutics宣布超额完成1.5亿美元的C轮融资；基因编辑酶开发公司Arbor Biotechnologies、表观遗传疗法公司Epicrispr Biotechnologies、心血管疾病基因疗法开发商XyloCor Therapeutics分别筹集7390万美元、6800万美元和6750万美元。
然而，CRO/CDMO的关闭反映了该领域的持续挑战。专注于基因和细胞治疗的CDMO公司AmplifyBio，在运营四年后于今年4月关闭，与收获2亿美元启动资金的彼时形成鲜明对比。
此外，由福泰制药与CRISPR Therapeutics联合开发、创造历史的CRISPR编辑疗法Casgevy，2024年首季收入为1000万美元，患者接受速度低于分析师预期。
从行业巨头接连缩小基因疗法版图，到致命性安全事件频发，再到美国FDA的人事地震，一系列不确定性给基于AAV载体的基因疗法行业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相对来说，去年基因治疗领域已足够成熟，根据美国基因与细胞治疗学会（ASGCT）数据，2024年有4款新基因疗法获得FDA批准，有超过10款基因疗法公布了销售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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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销售榜单
01、Zolgensma：12.14亿美元
作为在基因疗法销售榜单盘踞多年的Zolgensma，可以说是迄今为止商业化最为成功的基因治疗药物。
该疗法由诺华2018年以87亿美元天价收购AveXis而得，用于治疗2岁以下的小儿脊髓性肌萎缩症（SMA）。其核心技术依赖宾夕法尼亚大学James M. Wilson团队研发的AAV载体，由REGENXBIO授权使用。
Zolgensma采用AAV9载体递送SMN1基因，通过单次静脉注射将功能性SMN1基因导入运动神经元，实现长期SMN蛋白表达。
2019年5月，Zolgensma获FDA批准上市，定价212.5万美元。2021年实现了约13.51亿美元的销售额，并在随后几年均保持超1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2024年销售额为12.14亿美元，依然是基因疗法销售榜首。
02、Elevidys：8.21亿美元
位居销售榜第二名的是来自Sarepta Therapeutics开发的Elevidys，2024年收获8.21亿美元。
Elevidys是首款获批用于治疗杜氏肌营养不良症（DMD）的基因治疗药物，由通过AAV载体递送微型抗肌萎缩蛋白基因至肌肉细胞，弥补功能蛋白缺失，从而改善患者的肌肉功能。
2023年6月，FDA通过加速审批途径批准Elevidys用于4-5岁可行走DMD患者，定价320万美元/剂。次年6月，Elevidys适应症扩展至4岁以上患者（包括非行走患者），适用人群扩大至约80%的DMD患者。
但今年3月，一名患有DMD的患者在接受Elevydis治疗后出现急性肝衰竭，不幸离世。应欧洲药品管理局要求，三项评估Elevidys的临床研究——ENVOL（NCT06128564）、ENVISION（NCT05881408）和Study 104（NCT06241950）——已暂停招募和给药。
4月4日，Sarepta宣布独立数据监查委员会得出结论：基于整体证据，继续按原方案在暂停的临床试验中给药的总体获益-风险比仍为正向。但截至发稿时，欧洲监管机构关于恢复研究的决定尚未作出。
03、Vyjuvek：2.91亿美元
基因疗法Vyjuvek以2.91亿美元的销售额位居榜单第三。这是一种针对营养不良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DEB）的创新治疗药物，由美国Krystal Biotech公司研发，于2023年5月19日获FDA批准上市。
Vyjuvek通过改造的单纯疱疹病毒1型（HSV-1）载体，将正常COL7A1基因递送至伤口处的皮肤细胞，促进胶原蛋白生成，修复皮肤结构并加速愈合。
这是首个获批的DEB基因疗法，也是FDA批准的首例外用、非AAV载体基因治疗药物。其获批基于“孤儿药”“快速通道”“再生医学高级疗法”等多项资格认定，标志着局部基因治疗的重要突破。
04、蓝鸟生物3款上榜
作为基因疗法先驱，蓝鸟生物拥有3款上市的基因疗法Zynteglo（定价280万美元）、Skysona（300万美元）和Lyfgenia（310万美元），分别针对地中海贫血、脑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和镰状细胞病。
但因高昂的定价和患者群体太窄等原因，上述基因疗法商业化举步维艰。2024年，Zynteglo、Skysona、Lyfgenia的销售额分别为6227万美元、992万美元、1161万美元。
今年2月，由于收入增长有限，财务状况持续恶化，蓝鸟生物宣布被两大投资巨头凯雷和SK Capital收购，整体交易约1亿美元。
05、未披露销售额的基因疗法
• Imlygic（talimogene laherparepvec）——BioVex（安进）：基因修饰溶瘤病毒疗法，用于黑色素瘤初次手术后复发患者不可切除皮肤、皮下及淋巴结病灶的局部治疗；
• Hemgenix（etranacogene dezaparvovec）——CSL Behring：基于AAV载体的基因疗法，适用于需使用IX因子预防治疗、当前或既往有危及生命出血史、或反复出现严重自发性出血的B型血友病（先天性IX因子缺乏症）成人患者；
• Kebilidi（美国）/Upstaza（美国以外地区）（eladocagene exuparvovec）——PTC Therapeutics：基于AAV载体的基因疗法，适用于芳香族L-氨基酸脱羧酶（AADC）缺乏症成人与儿童患者。
十大畅销基因疗法，图源：gene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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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一针治愈”叙事漫长
基因疗法曾被寄予“一次性治愈”的医学革命厚望，然而近年来，这一领域却频频遭遇挫折。2025年更是成为基因疗法领域的转折点，辉瑞、罗氏、强生等巨头纷纷收缩战线。
2月，辉瑞清空基因疗法管线，十年投入付诸东流。3月，罗氏对Spark Therapeutics启动重组，计提24亿美元商誉减值，血友病A疗法SPK-8011因安全性问题终止。5月，强生的眼科基因疗法bota-vec III期临床失败。同一时期，福泰制药宣布放弃AAV载体研究。
这些撤退背后是资本对“一针治愈”叙事信心的动摇。据估算，自2012年首个AAV基因疗法Glybera获批以来，全球药企在基因疗法领域累计投入超千亿美元，但仅Zolgensma等极少数产品实现盈利。
载体技术的局限性和安全性隐患是基因疗法研发的核心问题。以AAV为代表的载体递送系统，尽管在递送效率上具有优势，但其免疫原性和生产工艺复杂性成为难以逾越的障碍。
例如，罗氏旗下Spark Therapeutics的Luxturna疗法因依赖AAV2载体，导致约60%患者治疗后产生中和抗体，疗效持久性不足。蓝鸟生物的Skysona疗法使用慢病毒载体治疗脑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的试验，致67名患儿中7人罹患血癌。
另一典型案例是DMD基因疗法的失败。前述Elevidys之外，2024年8月，辉瑞宣布其DMD疗法III期试验 (NCT04281485) 失败并终止了这一项目，此前一名患者在II期研究中死亡。
商业化困境则是基因疗法企业从九死一生的研发中冲出来之后的又一道天堑。
蓝鸟生物的3款上市基因疗法不必赘述。辉瑞B型血友病基因疗法Beqvez定价高达350万美元，上市一年内无患者使用，最终被迫撤市。即便如诺华的Zolgensma（SMA疗法）年销售额超12亿美元，其212.5万美元的定价仍将多数患者望而却步。
支付体系创新尝试也收效甚微。美国医保拒绝分期付款模式，商业保险因“一次性治疗无法纳入年费模型”而拒付。尽管CMS推出基于疗效的支付协议（如纳入蓝鸟生物的Lyfgenia），但其覆盖范围有限，难以系统性解决支付难题。
从跨国药企的集体撤退到天价疗法的市场冷遇，从安全性争议到支付模式的困局，基因疗法的困境折射出医学理想与商业现实的碰撞。其技术复杂性和高成本注定短期内难以普及，但针对无药可治的罕见病，基因疗法仍是患者唯一的希望。未来，唯有通过技术突破、监管协同与支付体系改革，才能让这一“医学之光”走出实验室，成为可持续的医疗解决方案。
参考文章：
1、Top 10 Best-Selling Gene Therapies；genenews
2、MNC基因疗法“大逃离”；氨基观察